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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海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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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墨在海上的日子

编辑:驾驶网    来源:日照日报社    2008-12-18    👁2644  

 

    ◇航海最难的一件事就是上厕所 

  ◇他曾被美国大兵扣留了 

  ◇他太怕死了,真的怕死 

  ◇你把他扔到任何一个地方,他都可以活着

      像片叶子的翟墨,至今还漂在海上。 

  虽然他已经成功把名字刻在了世界航海史上。 

  12月15日下午,CCTV《文明之路·世界文明环球纪行》——“日照”号暨中国首次单人无动力帆船环球航海胜利归航新闻发布会,在北京梅地亚新闻中心举行。 

  下午4时30分,翟墨的声音通过卫星回荡在大厅。有点遗憾,所有人都没有亲眼目睹那张被海风历练了两年的脸。 

  现场,翟墨的声音有点“卡”。一个常年漂泊在海上的人,如果缺乏语言训练,或许都会“卡”。当天,留意到这个细节的人叫吴珊。她是《新京报》首席记者,几个星期前,她刚刚采访过翟墨。 

  “他的故事跳来跳去,好像丰富多彩,可是只要零星的片段就讲完了。他会让人们觉得他不是从母亲的子宫内孕育而生,而是从一个煮老了的蛋里破壳而出的怪物!”15日下午,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吴珊开玩笑说。其实,这也就是我们急于想请吴珊聊翟墨的原因。 

  翟墨,是一个生活在天空之下海水之上,陆地与陆地,岛屿与岛屿之间,享受着阳光、海水与狂风洗礼的人。 

  翟墨,是心甘情愿逃离了陆地,靠着一艘帆船去环游世界。那里,既没有国家,也没有城市,有的只是绝对的自由、严厉的大自然和绝对的孤独。 

  翟墨,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采访实录 

  黄海晨刊(以下简称“晨刊”):你什么时候采访过翟墨?当时他的航程在哪里? 

  吴珊:大概在12月初,翟墨正在开普敦,他的环球航海已进行了半年多了。 

  翟墨当时已过非洲最南端厄加勒斯角抵达开普敦。厄加勒斯角是离南极洲最近的地方,那里全年有风暴,是世界最危险的海域之一,所有大船都不愿造访的地方。 

  翟墨经过时,正赶上南印度洋的热带气旋,所到之处有8米以上的狂浪。当时一共5条船从德班港口出发,另4条船上分别是美国人、德国人、法国人和南非人,最后只有德国的那对老夫妇和翟墨两条船通过了厄加勒斯角到达开普敦。 

  翟墨说,印度洋和开普敦这一段环航中最困难的航程,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的横跨大西洋、太平洋就比较好走了。 

  晨刊:航海中最难的事是什么?翟墨曾说过吗? 

  吴珊:上厕所(大笑)。 

  翟墨一个朋友曾随他去日本航海,三天下来,几乎大小便失禁。因为颠,必须要蹲着;你正要解决问题,一个浪过来,又要收回你的意识。如此反复,人的精神就有点受不了了。 

  晨刊:翟墨哪句话让你印象最深?为什么? 

  吴珊:“我是探险而不是冒险!” 

  我采访他之前,大约在7月份,他曾被美国大兵扣留了。当时,翟墨帆船的方向舵的螺丝被风浪打断了,只能启动备用舵靠人力掌舵航行。备用舵必须一天24小时地扳着,否则,一放开船就打转,浪一冲就很危险。 

  翟墨当时说:“如果能够这样坚持10天,就能到马达加斯加,如果不能坚持,可能就是船毁人亡。” 

  第二天,翟墨给国内的朋友和澳洲海事局通了电话,如果10天后他没到,就帮他发求救信号。 

  就这样支撑了5天5夜之后,翟墨冒险向印度洋上的一个小岛,英属迭戈加西亚岛美军基地靠过去。他们可能怀疑翟墨是间谍,12个大兵迎上来,把他抓去检查,问他做什么的,带没带武器,很严厉。翟墨知道,非法闯入他国领地,是要被监禁和罚款的。 

  “我太累了啊,当时只想着能漂到这个地方已经算是幸运,他们问话的时候,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样都无所谓了。”翟墨当时说。 

  后来,他们知道了翟墨在做环球航行,就帮他修好了船,并要求他第二天一早必须离开。 

  晨刊:从事航海这种危险事儿一定会投保,翟墨也投了吗? 

  吴珊:到现在翟墨也没有保险。 

  国内的企业不会投钱,害怕环航失败。西方的企业热衷于赞助航海人,把他们当作民族英雄来看待,但对中国人来说,环球航行还相当陌生。欧洲人对于探险的需求已经融入了文化,他们不看重成败,看重过程。而中国则相反。 

  你知道最后钱的问题翟墨怎么解决的?他把这几年办画展得的一些钱全部拿出来,再找朋友借了些,花100多万从日本买回一艘旧船,加上船上的配置差不多150万。翟墨当时就下定决心,就是借钱,也要做环航,怕那股激情过去了,就放弃了。 

  翟墨曾说过,希望完成环航之后,中国的企业和政府能转变观念。 

  晨刊:我听说翟墨的航海经验并不十分成熟,你觉得呢? 

  吴珊:是探险而不是冒险,其实翟墨一直认为他是能回来的,而不是侥幸回来。 

  翟墨是个航海非专业人士,是个泰安山民,突然变成渔民,有人用出身论来做判断,其实这样错了!翟墨自己认为他比专业的还专业,已经超越了航海学院能理解的东西。因为他曾说过:“远航必须考虑生命的价值,所以你会把能掌握的尽快掌握。” 

  翟墨做环航也是想打破一个纪录,给国内的人解释一个问题,即什么是航海,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参与。 

  晨刊:用帆船做环航必须天天飘在海上吗?翟墨为什么不用其他海船? 

  吴珊:在海上的时候,帆船的缆绳必须一直系在腰上,船上的人会永远抓紧这根绳子,因为它是救命的。 

  帆船没有燃料系统,海上航行完全靠风力,必须一直掌舵、调帆,船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船出了问题人就会出问题,船就是人的生命。 

  你知道翟墨在帆船上怎么吃饭和睡觉的?他在船上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就坐在舵旁边打个瞌睡,还会把腿和舵绑在一起。真正踏实的睡眠,只有上了岸才有,吃东西只能吃干食。 

  翟墨曾经一连29天漂在海上,在极度疲倦时,感觉到的不是累,而是要活命。到横渡太平洋返程时,他有一段三四个月不能靠岸的航程,当时怎样过来的真难想象。 

  晨刊:翟墨眼中的海是什么样子? 

  吴珊:我个人觉得,翟墨是一个走偏了的画家。因为他曾说过,浅海的水是蓝色的,但是到了深海,都是灰黑色,越深越黑。海的美是两极的,有风平浪静的,也有狂风巨浪的。作为航海人,没遇到恶劣的天气,就感觉不到航海的魅力。 

  在海上航行时,最常见的景象就是日出日落,满天繁星,翟墨曾开完玩笑说,他应该是看到过最多星星的人之一。 

  晨刊:你采访翟墨时,最残忍的一个问题是什么? 

  吴珊:有一个。是关于生死的。因为我知道,航海人一般贴身备有一把尖刀,在处于无可挽回的险情下,可以让自己少受一些痛苦。我问过他,“这一路上有没有让你想拔刀的时候?” 

  记得翟墨回答这个问题时脸上特平静。他说,在深海,一旦遇到困难很难脱险,直升机的燃料不足以开到深海,最近的船要赶到,可能需要四五天,即使赶到,也不能靠近,因为很容易相撞。 

  所以一旦落入深海无人相救,水手往往会自己解决自己,不然,他也会因恐惧而死。在闯入美军基地的那一刻,翟墨只想着这是我生存的一线希望,他说:“我太怕死了,真的怕死!” 

  晨刊:翟墨很怕死?那他为什么还要环航? 

  吴珊:我想,这应该和个人的性格有关吧。翟墨说,他喜欢独来独往。航海是可以独立完成的事,还能自由自在地驾船去任何一个自己想去的地方。 

  2000年买了第一艘帆船之后,他就把陆地上的房子卖掉,住在了船里。然后一直在南太平洋里航行,去了很多岛屿,也发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还看见欧洲的很多老头老太太也在航海。他渐渐体会到,航海不光是一种运动休闲,更是一种生活方式。 

  在所有交通工具里,船是最方便和最节省的。驾车需要签证,驾船到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登陆,只要办简单的通关手续;帆船也不需要燃料,不需要找住所。掌握了大洋流通的方式,去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变得很自由和简单。在船上的生活,也会变得很原始。 

  晨刊:翟墨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郑和,你和他谈起过郑和吗? 

  吴珊:一谈郑和翟墨就头疼(大笑)。 

  晨刊:翟墨说他自己有偶像吗? 

  吴珊:我说不好,要说偶像,他曾说过这样一件事。 

  2004年,翟墨在阿姆斯特丹遇见了一个荷兰人汉克,他说他已经绕地球航行了5圈,只有北冰洋没走完,开了一半,船被冻住了。当时,翟墨跟他说了我的环航计划,他们可能真是惺惺相惜。 

  晨刊:有个问题我很好奇,你认为做环球航海会上瘾吗?翟墨呢? 

  吴珊:起初我也很疑惑。采访了他之后,我才真正找到了答案—— 

  越是经历过大的险境,越期待下次能体验更危险的情境。有时人会享受极度挖掘自身承受力的那种快感吧,就是自虐的极限。 

  翟墨曾说过,恐惧过度是残忍的,但这种恐惧是他自己选择的,如果是别人逼他做环航,他半路可能就疯了。每次出海,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缺条胳膊断条腿在别人看来肯定很残忍,但在他看来是很正常的事了。从这个意义上讲,极限运动都是在自虐。 

  经过了风浪,触及了生死之后,翟墨也会渴望东边放羊、西边牧马,老婆孩子热炕头那种田园式的生活。 

  晨刊:翟墨和你说起过他的理想吗?或者今后还有没有更远的计划? 

  吴珊:这个人野心不小:用5年时间绕地球3圈。第一圈原先计划绕赤道走,因为天气因素改成了现在的航道;第二圈就是参加Vendee Globe那个以南极为中心的赛事;第三圈就是走汉克没走完的北冰洋。最后这一圈,全球还没有人做成过。 

  晨刊:你怎么评价翟墨?如果说一句话。 

  吴珊:“你把他扔到任何一个地方,他都可以活着。” 

  更多、更生动的故事,等翟墨归航之后,你亲自和他聊吧!(大笑)

   

  翟墨简历 

  山东人,1968年出生,航海家、艺术家。身份证号码:370304196811101036。 

  曾旅居法国、新西兰,多次举办个人画展,从事西方美术史和太平洋、非洲土著艺术的研究。 

  2000年2月至2001年8月,自驾帆船环新西兰一周,考察当地波利尼西亚土著文化,同年9月在奥克兰艺术中心举办画展。 

  2001年9月,自新西兰奥克兰驾8米帆船再次出征,跨越南太平洋马德克和汤加两大海沟,历时28天,途经汤加行程3800海里到达斐首都苏瓦港。 

  2002年,入住宋庄、任庄画家村。 

  2003年3月18日,自驾帆船从大连启航,途经烟台、青岛、连云港、上海、温州、泉州、厦门、台北、深圳、香港、海口、三亚等地,西沙、南沙等海域,历经55昼夜,航程7600多海里,到达海南三亚市,圆满完成了“中国海疆万里行”。至此其帆船航行总里程已达28000海里。 

  2004年至2007年,开始筹备中国首次单人帆船环球航海艺术活动。 

  2007年1月6日至今,从日照出发开始单人无动力帆船环球航海。 

  2008年6月,在夏威夷举办赈灾义卖画展。 

  2008年11月4日,从夏威夷启航返航,预计12月中旬到达台湾,2009年元旦左右归航日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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